第904章 山谷汇聚族人
“前面带路。”
简单，直接，不带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姜可可瞬间愣住了，随即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她用力地点头，生怕叶枫反悔：“嗯！我带路！谢谢大师兄！谢谢大师兄！”
她立刻转身，辨认了一下方向，便迫不及待地朝着石殿的另一个出口跑去。
“我们也去！”萧白玉立刻跟上，她刚刚得了天大的好处，对这位小师妹的困境感同身受。
慕容青青和李嫣然对视一眼，也默不作声地迈开了脚步。冰仙儿则是看了一眼叶枫那懒洋洋的背影，手掌握了握祖凰剑的剑柄，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就这么在姜可可的带领下，再次深入了迷域的腹地。
………………
与此同时，在迷域深处，一处被巨大山壁环绕的宽阔谷地之中。
这里的灰色雾气比外界要稀薄一些，但依旧带着那股扰乱心神的力量。山谷底部，数百道身影聚集在一起，他们大多身着统一的黑色劲装，身上带着或多或少的伤势，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迷茫。
他们正是追随姜可可而来的魔族部众。
此刻，在人群的中央，一块还算平整的巨石上，站着一名身姿挺拔的女子。她同样穿着黑色劲装，一头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容貌与姜可可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更为英挺和坚毅。
她便是姜可可的族姐，姜林。
本来，姜林是和小姐姜可可一起进入迷域的。
但是呢！
由于迷域的混乱法则，直接就是把姜林和姜可可分离了。
分离后。
族姐姜林，先是找到了族人所在的山谷，并和他们，待在一起。
看着下方族人们一张张失去希望的脸，姜林的心中也是沉重万分，但她的面上却必须保持着绝对的镇定。
“我知道，大家很累，很怕。”
姜林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山谷的角落，她的话语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们进入这片该死的迷域已经太久了，食物和丹药都在耗尽，更可怕的是，这无处不在的雾气在侵蚀我们的意志。”
她的话说中了所有人的心事，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一些人的神色更加黯淡了。
“但是！”姜林的话锋猛地一转，提高了声量，“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我们是为了谁，才不远亿万里，跨越星海，来到这片陌生的地方？”
她的质问让骚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是为了小姐！是为了我们唯一的公主，姜可可殿下！”一名断了手臂的魔族战士嘶哑地吼道。
“没错！是为了小姐！”
“追随小姐，重振我族！”
零星的口号响起，但很快又被沉重的现实压了下去。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一根骨杖，颤巍巍地开口道：“姜林统领，我们都愿意为小姐付出一切。可是……在这鬼地方，我们连方向都找不到，神智都快要不清醒了，我们……真的还能等到小姐吗？或者说，小姐她……真的能找到我们吗？”
这个问题，是压在所有人心里的一块巨石。
他们不怕死，但他们怕死得毫无价值，怕在绝望和迷失中，被这片诡异的迷雾吞噬，最终连他们追寻的目标都见不到一面。
姜林锐利的视线扫过那名老者，也扫过下方所有动摇的族人。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能！她一定能！”
“你们忘了小姐是什么人吗？她是万古第一魔帝的血脉，是天生的魔主！她拥有伴生的天魔法相！这小小的迷域，困得住我们，但绝对困不住她！”
“我告诉你们，就在不久前，我感受到了小姐的气息！虽然很微弱，很遥远，但我确信，那就是小姐！”
姜林的话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让下方的族人们精神为之一振。
“真的吗？姜林统令，你真的感受到了？”
“小姐……小姐真的来找我们了？”
看着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族人们，姜林心中稍定，她继续安抚道：“没错。所以，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们是魔族的精锐，是小姐最后的依靠！在小姐找到我们之前，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倒下，更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发疯！”
“保持清醒，节省体力，轮流警戒！不要害怕，不要迷茫！因为我们的公主，正在来的路上！”
“是！”
在姜林的鼓舞下，山谷内原本死气沉沉的氛围终于有了一丝生气。族人们开始重新整理营地，伤者互相包扎，还有人开始尝试冥想，对抗雾气的侵蚀。
姜林从巨石上跃下，走到山谷的边缘，眺望着浓雾深处。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其实，她刚才对族人们撒了谎。
她确实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悸动，但那悸动极其微弱，与其说是感应到了姜可可，不如说是她内心深处的一点奢望。
在这片能吞噬一切感知和希望的迷域里，她自己的心智也快要到极限了。她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稳住军心，不让整个队伍彻底崩溃。
小姐……你到底在哪里？
如果你真的来了，就请快一点吧。
我们……快要撑不住了。
………………
与此同时
就在叶枫一行人动身的同一时刻，迷域深处，那座被姜可可感知到的山谷，已然是人间炼狱的边缘。
山谷之外，死气冲天，灰败的雾霭与浓郁的魔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令人作呕的瘴气。数以万计的身影在这片瘴气中拥挤、推搡、嘶吼。它们曾是这片大陆上的生灵，有人族修士，亦有山林妖兽，但此刻，它们都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行尸走肉。
它们的皮肉腐烂，露出森森白骨，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幽绿色的魂火，唯一的本能就是撕碎眼前一切活物。它们层层叠叠，密不透风，将整个山谷围成了一座绝望的囚笼。
“轰！”
一头体型堪比小山的巨型妖熊行尸，用它那腐朽不堪却力大无穷的爪子，狠狠拍在了山谷入口那层薄薄的暗紫色结界上。结界剧烈地晃动，蛛网般的裂痕又扩大了几分，光芒也随之黯淡了些许。
山谷之内，所有魔族族人的心都跟着这一下重击揪紧了。
“姜林大人！结界快要撑不住了！”一名负责维持阵眼的魔族青年面无血色，大口喘着粗气，他体内的魔气几乎被抽干。
被称作姜林的是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女子，她的容貌与姜可可有几分相似，但眉宇间却多了一份久经沙场的坚毅与冷冽。她站在一块高耸的岩石上，俯瞰着谷外那无穷无尽的怪物大军，清秀的脸上没有半分惧色。
“撑不住也要撑！”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传遍了山谷的每一个角落，“小姐已经感知到我们的位置，她正在赶来的路上！”
她的话语给本已绝望的族人们注入了一丝力量。
“可是……外面的东西太多了，我们的魔气都快耗尽了。”一位断了手臂的魔族老者拄着一根骨杖，悲观地说道，“就算小姐来了，又能如何？这可是数万行尸啊！”
“闭嘴！”姜林厉声呵斥，“塔格长老，你忘了小姐是如何带领我们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吗？你忘了她觉醒天魔法相时，天地为之变色的景象了吗？”
她环视着一张张疲惫而恐惧的面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是高贵的魔族！是曾经俯瞰万界的战斗种族！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懦弱，只会坐以待毙了？”
“相信小姐！她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也是我们必须用生命去守护的王！她从没有抛弃过我们，我们也不能让她失望！”
“所有人，拿出你们最后的力气！在小姐回来之前，决不允许任何一头杂碎踏入山谷半步！”
一番话，点燃了魔族血脉深处潜藏的骄傲与悍勇。
“说得对！我们是魔族！”
“跟这些没有脑子的烂肉拼了！”
“为了小姐！为了魔族的荣耀！”
族人们的士气被重新鼓动起来，他们纷纷咆哮着，将体内残存的魔气毫无保留地注入到面前的结界之中。有的族人双手结印，召唤出狰狞的魔物虚影撞向结界外的行尸；有的则吟唱古老的魔族咒文，降下腐蚀性的酸雨，让靠近的行尸发出痛苦的嘶嚎，身体被融化得不成样子。
他们各显神通，手段尽出，硬生生将即将破碎的结界又稳固了几分。
然而，行尸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它们不知疲倦，不畏死亡，只是疯狂地冲击着。每一次撞击，都在消耗着魔族族人们本就不多的力量和生命。
就在这胶着之际，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狂暴无比的行尸大军，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它们停止了冲击，只是站在原地，一双双幽绿的魂火直勾勾地盯着山谷，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命令。
山谷内的魔族众人一愣。
“怎么回事？它们怎么停下了？”一名年轻的魔族战士不解地问。
“难道……它们要退了？”有人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只有姜林，她心中的不安反而愈发强烈。她死死盯着那片寂静的尸潮，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了她的心头。
下一刻，尸群自动向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通道。
“咚……咚……咚……”
沉重无比的脚步声从瘴气深处传来，每一步都踏在所有人的心脏上。一个无比庞大的黑影，缓缓从尸群后方走出。
那是一头高达百丈的巨型行尸！它生前似乎是一位人族的巨人强者，此刻全身覆盖着厚重的骨甲，手里拖着一柄由巨兽脊骨打磨而成的骨质巨斧。它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的不是幽绿魂火，而是两团深渊般的暗红色烈焰！
“是……是尸王！”塔格长老发出绝望的惊呼。
那尸王走到结界面前，无视了魔族众人惊骇的反应，它只是缓缓地、机械地举起了手中的白骨巨斧。
“不！快阻止它！”姜林凄厉地大喊，双手瞬间凝聚出两柄漆黑的魔气长矛，狠狠投掷出去。
然而，魔气长矛在接触到尸王体表的骨甲时，只爆出两团微不足道的火花，便消散于无形。
尸王毫无所动，那柄开山裂石的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重重地劈砍在了暗紫色的结界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清脆得令人心碎的“咔嚓”声。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放慢了。
所有魔族族人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守护了他们数月之久的结界，从巨斧劈砍之处开始，瞬间布满了裂痕，然后“哗啦”一声，彻底崩碎，化作漫天飞舞的紫色光点，消散在污浊的空气中。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山谷内外，只剩下风声。
下一秒，尸王身后那数万行尸，爆发出了震天的嘶吼，如同开闸的洪水，朝着失去屏障的山谷，疯狂地涌了进来！
绝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每一个魔族族人的心。
“完了……”塔格长老颓然地跌坐在地。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决绝的战吼响彻云霄。
“为了魔族的荣耀！杀！”
姜林从高岩上一跃而下，她娇小的身躯里爆发出与体型完全不符的恐怖力量，双手化作利爪，主动迎向了那片死亡的浪潮！她身形快到极致，所过之处，残影重重，冲在最前面的几头行尸瞬间被撕成了碎片！
她的悍不畏死，她的决绝，点燃了所有族人最后的血性。
“杀！”
“跟它们拼了！”
“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让小姐知道，我们没有一个是孬种！”
残存的魔族族人们发出最后的咆哮，他们拿起武器，催动最后的魔气，跟随着姜林的身影，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片足以吞噬一切的尸海。
没有一个魔族后退。
他们或许会死在这里，但他们心中的信念从未动摇。
他们只需要坚持，坚持到那一刻。
他们的小姐，他们的王，姜可可，一定会来！
他们始终相信，小姐姜可可会来拯救他们的！
小姐姜可可，一定不会放弃他们的！
抱着这个心念，魔族之人，奋力厮杀！
一时间！
迷域内的山谷，直接就是混乱不堪！
嘈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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