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送你们下地狱的勾魂使者
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精密机床公司内部的沉寂，不再是单调的嗡鸣，而是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歇斯底里的尖啸。
猩红的警示光疯狂地闪烁。
高晓光此刻顶着村上闲人那张平平无奇、略显疲惫的脸——指尖依旧沉稳地悬在键盘上方。
屏幕上，代表数据复制的进度条正顽强地爬行，80%…85%…90%…每一格微小的前进都伴随着警报更加疯狂的嘶吼。
服务器机柜深处发出焦糊的气味，指示灯狂乱明灭，内部风扇的嗡鸣早已被警报彻底吞噬。
脚步声由远而近，毫无遮掩地朝着位于地下二层的核心机房冲来！
“この辺りだ！早く！（就在这边！快！）”
“扉を破れ！（破门！）”
95%…96%…97%！
“轟——！”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哀鸣！
机房厚重的钢制防火门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猛地向内凹陷、撕裂！
门锁的碎片和扭曲的金属铰链碎片四处迸溅。
刺眼的手电光柱瞬间涌入，粗暴地刺破室内弥漫的红色警报光雾，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光网，精准地钉在了高晓光的背上。
“貴様！何をやってるんだ？！（混蛋！你在干什么？！）”
为首的安保身材矮壮敦实，像一头被激怒的獾，满脸横肉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嘶吼时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几米开外。
他正是安保课长，中村健一。
他身后，十数名荷枪实弹的安保队员鱼贯涌入，瞬间填满了狭窄的通道，冰冷的枪口密密麻麻地指向那个背对着他们、仍在操作终端的身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在中村健一的手几乎要揪住高晓光后领的瞬间，就在进度条艰难地跳上“100%”的刹那——
高晓光的身体，连同他指尖触碰的键盘，如同被精准抹去的粉笔画线条，毫无征兆、毫无声息地原地消失！
没有光影特效，没有空间扭曲的涟漪，仿佛他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被粗暴打断的数据流气息，以及屏幕上一闪而过的“传输中断”字样，证明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并非幻觉。
“えっ？！（呃？！）”
中村健一全力前扑的动作骤然落空，巨大的惯性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撞在滚烫的服务器机柜上。
他站稳身体，瞪圆的眼珠几乎要夺眶而出，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块突然变得无比空旷、只剩下闪烁警报红光的地面。
“消…消えた？！（消…消失了？！）”
他猛地扑到还散发着微弱热量的终端前，屏幕上是冰冷的错误提示。
他发疯般地一把扯开机柜门，里面除了嗡嗡作响、指示灯狂闪的服务器阵列，空无一物。
咆哮声在空旷的机房回荡，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和狂怒：“混蛋！躲到哪里去了？！给我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安保队员们如梦初醒，惊魂未定地端着枪，开始在狭窄的通道里翻箱倒柜，踢开散落的电缆槽盖板，检查每一个可能藏人的缝隙。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恐慌和一种冰冷的诡异感。
刚才那个村上闲人，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鬼魅般蒸发了。
黑白空间，永恒的寂静如同凝固的冰川。
没有风，没有声音，只有脚下那仿佛宇宙尘埃般细腻的黑白碎屑，以及眼前那座沉默如亘古巨神的石碑。
高晓光的身形在此地重新凝聚。
他甩了甩头，将那刺耳的警报嘶鸣和脚盆鸡安保扭曲咆哮的脸彻底摒除在感知之外。
目光第一时间投向那巨大的石碑。
只见石碑复苏进度由71.05%→74.05%……
仅仅提升了3%！
高晓光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意料之中的冰冷锐芒。
石碑的胃口越来越刁了。
上一次在北极熊吞噬那些资料，直接让进度暴涨一截。
而这次，盗取的可是脚盆鸡最前沿的精密机床核心技术，是整个国家工业皇冠上的明珠之一，其价值远超西北基地那些尚未成熟的资料！
“看来，需要更有针对性的养料。”
他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挑些石碑未尝过味道的行业技术下手……它才能吃得饱。”
机房内，混乱的搜查暂时告一段落。
除了被强行中断传输的服务器和被破坏的门锁，没有任何闯入或逃离的痕迹。
中村健一脸色铁青得如同生锈的青铜，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巨大的挫败感和一种无法言说的寒意笼罩着他。
“八嘎！見つからん！（混蛋！找不到！）”
他烦躁地低吼一声，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服务器机柜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剧烈的疼痛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瞬。
“饭桶！”
他扫视着周围惊惶的手下，“村上那混蛋不可能就这么消失！
一定有同伙，或者他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段藏起来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思考，浑浊的眼珠里闪烁着凶戾的光。
“山田！佐藤！”
他点了两个块头最大、眼神最凶狠的手下，“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给我盯死这间机房！
一只老鼠都不许放进来！
有任何异常，立刻报告！
包括……包括那个村上闲人再次出现！”
他强调着那个名字，仿佛那是某种诡异力量的代号。
“哈依！”
两个壮汉挺直腰板，如同两尊冰冷的铁塔，手持电击枪，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目光锐利如鹰。
中村健一大手一挥，带着其余十多名手下，带着满腔怒火和疑惧，如一股浊流般冲出机房，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通道里，朝着地上的核心研究室区域扑去。
“其他人，跟我去研究所！调取所有门禁记录！彻查每一个实验室！
村上闲人有最高权限，他一定留下了痕迹！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命令一层层传达下去，刺耳的警笛声在整个精密机床公司上空凄厉地拉响，红色的旋转灯光刺破了清晨的薄雾，宣告着一个不眠之夜的开始。
就在中村健一怒吼远去，机房厚重的防火门因破损而留着一道缝隙的瞬间。
机房内，空气似乎毫无征兆地收缩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原状。
高晓光的身影，如同从另一个纬度悄然滑入，就那么突兀地、毫无声息地重新出现在了原地。
他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貌——棱角分明的脸，深邃沉静的眼眸。
“你滴！什么的干活？！”
两声惊雷般的日语爆喝几乎同时响起！
如同紧绷的弓弦骤然断裂。留守的山田和佐藤反应快得惊人，巨大的惊骇瞬间转化成肌肉记忆的本能动作！
两柄强力电击枪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蓝色电弧，瞬间锁定了刚刚出现的身影！
高晓光并未回头，甚至脚步都没有停顿。他向前迈步，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绕过地上的两块碍事碎石。
“送你们下地狱的勾魂使者。”
话音平静，没有丝毫杀气，却带着一种宣告命运般的冰冷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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