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9.画皮魅影2
李雨微小心地将白狐少女所化的那团白雾收入一枚玉瓶，瓶身立刻结起薄霜。
"师父，镇妖司的人会不会..."念念担忧地望着门外。
"他们不敢硬闯。"李雨微指尖轻抚玉瓶，"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炼妖塔。"
她展开白雾中浮现的地图，眉头越皱越紧："这塔的布局暗合七星锁魂阵，每个阵眼都需要活人献祭。九九八十一具肉身，方能炼成一张完美的画皮。"
念念倒吸一口凉气："那员外..."
"不过是试验品罢了。"李雨微冷笑，"真正的目标，是借画皮之术窃取他人命格，求长生不死。"
她忽然拈起那支金簪，在烛火下细细端详。
簪身暗刻的符文在光下流转，似乎与员外耳垂的朱砂痣一模一样。
她立即起身，对念念说，"走，去义庄。"
子时的义庄阴冷刺骨。
李雨微将金簪悬于员外尸身之上，念动引魂咒。
簪子突然自行旋转，指向城南方向。
"果然...炼妖塔在城南乱葬岗底下。"
二人正要离开，看守义庄的老头突然幽幽醒转，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们："城南...去不得啊...那里每晚都有百人哭嚎..."
念念一惊，发现老头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竟然是狐形的。
"婆婆何必装神弄鬼？"李雨微袖中铜钱已扣在指尖。
老头发出少女般的轻笑，面容渐渐化作日间那个提灯老妪。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不过..."她突然厉声道，"炼妖塔里困着的，可不止我狐族。"
李雨微自然也猜到了，抿了抿唇，没有退缩之意。
灯笼再亮，绿光中浮现骇人景象，数百具被剥皮的尸身悬挂塔中，心口都点着朱砂痣。
最中央的冰棺里，躺着个与巡抚一模一样的人。
"他们用活人养皮，用妖魂绘形。"老妪咬牙切齿，"今日是第九十九个献祭日，若让画皮仙炼成..."
话未说完，她突然惨叫一声，心口冒出黑烟，地上赫然多了道镇妖司的追魂符。
"快...快去救......"
话音未落，老妪已化作青烟。
消散前，拼尽最后力气弹出颗狐火，狐火在空中凝成路线图。
李雨微脸色骤变，这是调虎离山，他们的真正目标是她！
几乎同时，四周升起金色结界。
独眼男子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李大师，若不想你徒弟魂飞魄散，就交出狐妖！"
念念这才发现，自己手腕不知何时多了道黑色咒印，正迅速蔓延。
李雨微怒极反笑："好个镇妖司，连我的人都敢动？"
她割破指尖，以血在念念掌心画下逆转符："抱元守一，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抛了抛铜钱手串，三十六枚铜钱化作金光将二人包裹。
再睁眼时，竟已身处阴森塔内。
"这里是...炼妖塔底层？"
念念惊骇地望着四周。
墙壁上挂满人皮，每张皮都在微微颤动，仿佛还有生命。
中央血池沸腾，里面沉浮着数十具少女尸身。
"既然来了，何必躲藏？"李雨微对着虚空冷声道。
阴影中走出个华服男子，竟是日间那个"独眼"！
此刻他双眼完好，面容与墙上一张未完成的画皮一模一样。
"李大师果然名不虚传。"他抚掌轻笑，"可惜今日，注定要成为我第九十九张画皮。"
李雨微并不畏惧，冷眼打量他。
只见他心口处赫然嵌着一颗狐族内丹，内丹上缠着血色符文，正是噬魂咒的源头。
"用狐妖内丹驱动噬魂咒..."李雨微眼神冰寒，"你才是真正的画皮妖！"
男子大笑："错了，我是要成仙的人。"
他挥手间，血池中升起具冰棺。
棺中躺着个与巡抚一模一样的人，耳垂朱砂痣鲜红欲滴。
"待我换上巡抚的皮，再取宰相的命格..."他痴迷地抚摸冰棺，"这天下，还有谁能阻我长生？"
李雨微恍然，原来他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披着巡抚的皮，盗宰相的命格，享受人间的权势富贵。
可这种贪婪，是将自己的欲望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她必须除之。
忽然，耳边传来念念的惊呼："师父，快看！"
只见冰棺反射的光照出墙壁暗格，里面竟藏着一个昏迷的少女，与那白狐化作的少女一模一样。
"姐姐！"玉瓶中的白雾剧烈震荡。
李雨微突然笑了："你以为，我为何故意中计来此？"
她掌心突然亮起紫薇星纹，整个炼妖塔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的人皮纷纷脱落，化作怨灵扑向男子。
男主满目不可置信，"不可能！我明明改了阵法..."
李雨微指尖紫光大盛，“七星锁魂阵，锁的是生魂。但你忘了，紫薇星主，最擅破邪。”
怨灵撕咬中，男子皮肉一块块脱落，露出底下腐烂的真身。
他疯狂扑向冰棺想最后一搏，却被一支金簪贯穿心口。
"姐姐..."少女的虚影从玉瓶中飞出，握住金簪狠狠一拧。
男子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化成了血雾。
血雾中，所有怨灵渐渐平息，化作流光消散。
冰棺开启，真正的巡抚缓缓苏醒。
而暗格中的狐妖姐姐也睁开眼，姐妹俩相拥而泣。
"师父，那宰相..."
"不过是个痴心妄想的可怜人。"李雨微望向窗外，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三日后，南邵国震动。
宰相府被查抄，搜出数十张未完成的画皮。
皇帝下旨彻查镇妖司，岭南百姓敲锣打鼓给紫薇堂送来"除妖卫道"的匾额。
夜深人静时，念念为师父梳理长发，忍不住问："那日您真的早有准备？"
李雨微笑而不答，只将一支金簪插在她发间。
簪头新刻的紫薇花，在月光下流转着淡淡光华。
窗外忽然传来细碎响动。
念念推开窗，见两只白狐人立而起，前爪合十朝紫薇堂拜了三拜，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因果已了。"李雨微轻抚徒弟发丝，"明日该教你新的符咒了。"
铜铃轻响，晚风送来的，再不是警告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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