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K小说网 > 媳妇邓晓阳我叫李朝阳 > 第 1123章 田嘉明调整分工,金戒指失窃东洪

第 1123章 田嘉明调整分工,金戒指失窃东洪


田嘉明的一连串问题,让万金勇顿感到不小的压力。田嘉明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双手习惯性交叉放在小腹上,身体微微前倾,褐色的镜片后目光沉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刚刚阐述完调整廖文波分工的理由,语气平稳却字字重若千钧。

“老万啊,”田嘉明声音不高,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假象,身体略微前倾,“这是今年1月份市局下发的全市刑案发案率和破案率通报,还有去年12月份的。你自己看看,咱们东洪县公安局的排名,还在第三梯队里打转呢,连个中等都算不上。以前业务口是别人在管,成绩平平,我没二话。可现在是廖文波同志分管这块,说句实在话,也没抓出什么亮眼的成绩来嘛。”

他拿起桌上的通报文件,指尖在上面点了点:“廖文波同志,辜负了组织的信任,也辜负了县里对他的期望。这个考评指标啊,还是我在市局当办公室主任的时候搞得,在东原公安系统,这排名分三等:一二三是头等,四五六算中等,七八九十就是末流。咱们现在这个位置,很能说明问题。”田嘉明刻意模糊了具体的排名数字,只强调“第三梯队”这个刺耳的概念。

万金勇捧着印有“先进工作者”字样的搪瓷茶杯,热水透过杯壁传递着暖意,却暖不了他此刻的心。他明白田嘉明打压廖文波的意图,更清楚这“第三梯队”的说法多少有些以偏概全,故意忽略进步。

他斟酌着开口,试图缓和气氛:“田书记,情况也不能这么看嘛。咱们的排名比起前两年,确实是在往上走的。你看这数据,已经从第九爬到第七了,一只脚已经迈进第二梯队的门槛了。这进步幅度,也不算小啊。”

“老万!”田嘉明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带着明显的不悦和批评,“你这个认识很有问题!身为公安局政委,这种成绩,难道还很值得骄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是我们领导干部该有的态度!你现在就应该和局党委的决定保持高度一致!”他身体向后靠回椅背,双手重新放回小腹,姿态显得强硬而疏离,“这事就这么定了,不需要再讨论。”

万金勇心中一沉,知道田嘉明决心已下。他放下茶杯,脸上挤出诚恳的笑容:“书记,我自然是服从党委决定的。只是廖文波同志毕竟是县长亲自过问、组织部门考核提拔的干部,这个调整……是不是再慎重考虑一下流程?或者,至少等廖文波同志回来,当面谈一谈?”

田嘉明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流程?老万,调整班子分工是局党委的职责范围!东原市政法委书记位置空缺,我这个政法委副书记兼公安局党委书记,主持局党委工作,有充分的权限决定班子分工!这事,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至于廖文波同志……”

他话锋一转,身体再次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敲打:“年轻人嘛,要沉住气。不要觉得和某个领导关系好,就能在公安局横着走,什么事都去打小报告。县官不如现管,这个道理,很浅显嘛。”田嘉明意有所指,目光紧紧盯着万金勇。

万金勇心头一凛,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书记,您这话……什么意思?打小报告?谁打小报告了?”

“哼,”田嘉明鼻腔里发出短促的轻哼,“昨晚上我们和曹县长他们吃饭的事,前脚刚结束,后脚就有人跑到县长那里去汇报了!连喝了多少瓶酒都一清二楚!这消息传得可真快啊!”他顿了顿,观察着万金勇的反应,语气带着一丝得意,“但是啊,县长人家当到这个位置,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要抓大放小,该讲的规矩都懂,该给的面子都会给。正常的人情往来嘛,人家理解得很,一句批评的话都没有!”

万金勇脸上立刻露出“恍然”和“愤慨”的表情,配合着田嘉明的话头:“哦!书记您说的是这个事啊?这……这确实太不像话了!局党委内部的事情,怎么能随便往外传?这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了?”他拍了下大腿,显得同仇敌忾,“书记,您的意思是……怀疑廖文波同志?”

“吃饭的就那么几个人,”田嘉明目光锐利,语气斩钉截铁,“不是你,就是他!难道还能是城关镇那个陈大年?”

万金勇连忙摆手,脸上堆起无奈和一点委屈的笑容:“书记,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老万在局里这么多年,您是知道的,最讲组织原则!廖文波同志……我跟他共事时间也不短了,看着是挺活泼外向一个人,但在领导面前,特别是县长面前,他胆子其实小得很,做事也谨慎,按理说……他应该不敢主动跑去打这种小报告吧?书记,这事还是要慎重,没证据的话……”

“好了!”田嘉明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没证据的事我田嘉明不会乱说!但这事我心里有数!分工调整的决定已经做出,党委会必须明天开!廖文波同志的业务能力需要多岗位锻炼,让他去管后勤保障和涉案财物管理,负责发展改革工作,这也是组织上对他的一种培养和考验!这事就这么定了,执行党委决议吧!”

看着田嘉明那张不容置喙的脸,万金勇知道再劝无用。他心中暗自为廖文波叹了口气,脸上只能挤出服从的笑容:“是,书记。我明白了,坚决执行党委决定。”

“嗯,”田嘉明脸色稍霁,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老式上海表,“时间不早了,你抓紧去准备党委会材料吧。记住,统一思想,维护党委权威!”

晚上十点半,东洪县委招待所二号楼的小套间里,灯光柔和。晓阳穿着居家的棉袄,伏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映照着她略显疲惫但依旧专注的侧脸,她正逐字逐句审阅着一份厚厚的材料。我带着一身寒气推门走了进来。

“回来了?”晓阳闻声抬头,放下笔,伸了个懒腰,腰肢舒展,“今天回来挺早嘛,才十点半。王老先生那边都安顿好了?”

“嗯,都安顿妥了。”我脱下军大衣挂在衣架上,走到沙发边坐下,一边脱去厚实的棉袜,一边解释道,“老人家一路劳顿,情绪也大起大落,吃完饭就早早歇下了,我们就没多打扰。”

晓阳起身,拿起暖水瓶给我倒了杯热水,瞥了我一眼,嘴角带着笑意:“行了,三傻子,我又没怪你回来晚,解释什么呀。”她将水杯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我嘿嘿一笑,接过水杯暖手,说道:“晓阳,你是不知道,王老今天真是大手笔。他拿出一盒金戒指,起码得有二三十个,金灿灿的,说是要送给咱们几个县领导当见面礼,感谢咱们帮他完成心愿。但是啊,我们都没要。要了,倒是被人看扁了。”

“一盒金戒指?”晓阳略显吃惊地在我旁边坐下,“这也太招摇了吧?不过啊,我倒是听说了,这一批从外面回来的探亲老兵,不少人都带了好东西回来,有给老家亲戚发美金的,有发金戒指的。这王老先生,看来是真重情义,也真是有钱。说不定啊,你们一直想引进台资办酒厂的事,希望还真落在他身上了。”

晓阳说着,话锋一转,语气认真起来:“对了,三傻子,我和大嫂仔细打听过了。你二哥和芳芳那边,是她父亲邢大爷跟王满江合伙做生意那事,水有点深。”她看着我略显诧异的表情,继续道,“很明显,邢大爷一个村支书,王满江是县人大退下来的老主任,他们俩怎么会凑一起做买卖?这不明摆着是冲着芳芳的位置,冲着她在你二哥身边的影响力去的嘛!”

我眉头微蹙:“芳芳怎么能这么干?这不是授人以柄吗?还有二哥,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一嘴?”

“是啊,坏了规矩了。”晓阳点头,带着一丝无奈,“关键是,邢大爷自己名义上并不在领导干部亲属经商清理的范围之内,所以这事现在卡在一个灰色地带。芳芳这次,处理得很不聪明。还有你家二哥,这么大的事,在家里一点主也做不了,就这么由着她?”

我苦笑:“哎,我们老李家的男人,在家都做不了主,习惯了。”

晓阳闻言,立刻凑过来,伸出温润的手指捏了捏我的脸颊,凑到我耳边,带着促狭的笑意低语:“三傻子,咱家大事小情,哪一样不是你最后拍板?我就管床上那点事了,还是为你服务。你大权在握,夜夜潇洒,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说完,她轻轻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站起身道:“好了,说正事。邢大爷正常做生意,咱们管不了。但以后涉及到芳芳娘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心里得有个底,长个心眼。大嫂这次是真生气了,本来三家说好合伙的生意,芳芳又起炉灶单干,这不是拆台吗?我看芳芳心不小,我还真有点担心二哥,能不能降得住她。”

我俩又聊了一会儿家常。晓阳拿起桌上的稿子:“喏,明天全市改革发展工作会议,瑞凤市长的主报告,你帮我再看看?说法上有没有硬伤,标点符号和错别字也顺带捉捉虫。我自己改了好几遍,脑子都成浆糊了。”自从担任常务副市长王瑞凤的副秘书长,晓阳加班成了常态。

我接过厚厚一叠材料,认真翻看起来。报告内容气势恢宏:看到要以曹河县为试点,以打破“一大三铁”(大锅饭、铁交椅、铁饭碗、铁工资)为重点,转换国有企业经营机制;流通企业改革则以实行“四放开”(经营放开、价格放开、分配放开、用工放开)为核心。同时提出1992年全市农村工作要实现高产高效农业、乡镇企业、外向型经济、流通和第三产业、经科教结合五项突破,目标是到“八五”末,全市基本达到小康水平。

我看得心潮澎湃:“晓阳,东原的局面,看来是真的要打开了。瑞凤市长这篇报告,思路清晰,措施有力,很鼓舞人心啊!”看完,抬头问道,“不过晓阳,这种全局性的工作报告,按惯例不是应该张叔来做吗?怎么是瑞凤市长主讲?”

晓阳一边整理书桌一边回答:“张市长有意在给瑞凤市长压担子呢。市里现在需要这样有魄力的声音。”

我注意到每页材料右下角都折了一个不起眼的小三角形。“你这每页都折个角是什么意思?”我指着折痕问。

“基本功啊,三傻子。”晓阳解释道,“这是怕领导讲话时翻错页闹笑话。以前在县里就出过事,满江部长念稿子,念完了才发现少了一页,前后对不上,多尴尬?折个角,翻页时指尖一碰就能感觉出来,能避免这种低级错误。”

我恍然:“原来如此。这细节很重要,回头我得让县办的秘书们也都学会。”

“不过啊,”晓阳接过话头,语气带着点批评,“你这当县长的,也别老揪着秘书这点小错。我听说市委有位领导,拿到下面报的材料,提不出什么实质性的指导意见,就专挑标点符号和错别字说事,把芝麻绿豆无限放大,上纲上线到工作态度问题。要我说啊,这不是秘书的态度问题,是这位领导自己能力有问题,在解决实际困难上没辙,就只能靠挑文稿毛病找存在感了。搞得他们市委办的秘书没办法,每次都得故意在稿子里留几个错别字,专门让领导挑出来满足一下他的‘成就感’。你说,这样的领导,悲哀不悲哀?”

晓阳冬天脚冷,睡前泡脚是铁律。我泡着脚,听她讲市委大院的趣闻,习惯性地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刚抽了两口,晓阳拿着毛巾从卫生间出来,看见我吞云吐雾,立刻双手叉腰,柳眉倒竖:“三傻子,李朝阳同志!什么意思?跟你说了多少次,家里禁止吸烟!你怎么又抽上了?是不是成心气我?”

我赶紧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说道:“哎呀,这不是压力大,息怒啊!下不为例!要不……你罚我今晚睡沙发?”

晓阳淡然一笑,走过来把烟又塞回我嘴里,嗔怪道:“抽,使劲抽,看在你今天陪客辛苦的份上,破例一次。三傻子,你这都整冒烟了,晚上要是表现不好,我这当姐的可不依你。姐先去给你暖被窝,今晚好好表现,明天早上,姐给你买一条好烟,专门晚上抽……”晓阳说完,把毛巾搭在我的身上,哼唱着民间小调,小妹妹盼我的朗啊,盼到了……,惹得那个小妹妹,是呀着了急啊……”

第二天一早,东洪县公安局小会议室。烟雾缭绕中,局党委成员围桌而坐。煤炉子烧得正旺,驱散着冬日的寒意。田嘉明坐在主位,面前的搪瓷茶杯冒着热气。

“同志们啊,现在咱们开会。”田嘉明声音沉稳,目光扫过众人,“首先传达学习近期重要会议精神……”  冗长的政治学习后,会议进入正题。讨论完几个常规议题,田嘉明清了清嗓子,将话题引向核心。

“同志们啊,”他拿起一份文件,“当前制约我局工作提档升级的核心瓶颈,还是在业务能力上!大家看看这份最新的全市刑侦、治安工作排名通报。”他刻意停顿,让压抑的气氛在会议室弥漫,“我们东洪县公安局,依旧徘徊在第三梯队!这种局面,与东洪县作为人口大县的地位严重不符,与县委县政府对我们的期望严重不符!根子在哪里?我看啊,根子就在于业务口的工作抓得不够实,不够狠!改革创新的锐气不足!攻坚克难的决心不够!”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痛心疾首:“局党委经过慎重考虑,认为必须对班子成员的分工进行优化调整,把最精干的力量,压到业务一线去!打破按部就班、论资排辈的旧框框!”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党委委员、城关镇派出所所长陈大年,“大年同志在基层摸爬滚打多年,经验丰富,作风硬朗,敢打敢拼!由他来牵头负责刑侦和治安工作,主抓业务口,我看是合适的人选!局党委相信他能迅速打开局面,扭转被动!”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给众人消化时间,然后才提及廖文波:“至于廖文波同志,局党委认为他年富力强,思路开阔,需要多岗位锻炼,积累更全面的经验。让他去分管后勤保障、财务管理和涉案财物处置以及改革发展工作,也是组织上对他的一种培养和信任!尤其是当前县里正在大力清理小金库、规范罚没款管理,这项工作是硬骨头,时间紧、任务重、要求高!更需要文波同志这样有冲劲、有原则的干部去啃下来!这恰恰体现了局党委对文波同志的重用!”

田嘉明一番话,冠冕堂皇,滴水不漏。在座的党委委员们,会前基本都被田嘉明或明或暗地打了招呼,心中都明白这是书记在打压廖文波,扶持自己的亲信陈大年。此刻,在田嘉明强大的气场和不容置疑的语气下,无人敢公开反对。短暂的沉默后,稀稀拉拉的赞同声响起:

“同意田书记意见。”

“大年同志熟悉基层,确实合适。”

“文波同志抓后勤保障也能发挥长处。”

万金勇低着头,用杯盖轻轻拨弄着茶杯,最后一个低沉地附议:“同意党委决定。”

“好!”田嘉明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笑意,“全体党委委员一致通过!万政委啊,廖文波同志今天带队抓捕犯罪嫌疑人去了,回来后,由你负责向他传达局党委的这项决定,做好思想工作。”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现在是上午十点整。十点之前发生的业务口问题,责任还在原分管领导廖文波同志。十点钟之后,大年同志,业务口再出纰漏,可就是你的责任了!”

陈大年立刻挺直腰板,声音洪亮:“请田书记放心!再出问题,我陈大年负全责!”

会议结束,众人起身。田嘉明刚走到门口,恰好看到两辆沾满泥浆的警用面包车闪着警灯驶进公安局大院,吱呀一声停在办公区前。车门拉开,风尘仆仆的廖文波率先跳下车,刑警队的干警们押着一个头发凌乱、神情惊恐的年轻女子紧随其后,正快步走向审讯室方向。

田嘉明眼睛一亮,这正是他等待的薛红!他立刻停下脚步,侧身对跟在身后的万金勇低声命令:“老万,廖文波回来了,你现在就去向他传达党委的决定。”他语气不容置喙。接着,他转头对凑过来的陈大年道:“大年,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局长办公室里,煤炉的火苗跳跃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田嘉明亲自给陈大年倒了杯热水。很是热情的道:“坐吧,老陈。”田嘉明脸上带着少有的和煦笑容,“今天党委会全票通过分工调整,特别是你的任命,说明你的能力得到了同志们的一致认可。这很好啊!”

陈大年受宠若惊,连忙欠身:“都是书记您领导有方,信任栽培!我陈大年一定肝脑涂地,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嗯,有这个决心就好啊。”田嘉明坐回自己的位置,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有件要紧事,正好你现在管业务口了,交给你来办最合适。石油公司那个财务科长,薛红,知道吧?”

陈大年作为城关镇的地头蛇,消息自然灵通,立刻点头:“知道知道,不就是胡玉生那小子的情妇嘛?听说卷了不少钱跑了。”

“对,就是她。”田嘉明语气笃定,“我估计,这小婊子手里,至少卷走了两百万!刚才廖文波抓回来的,就是她。”

陈大年脸上闪过一丝的嫉妒:“人抓回来了?那廖文波岂不是又立一功?”

“立功?”田嘉明嗤笑一声,“抓人是他的职责。但接下来的硬骨头,得你来啃啊!我已经跟下面交代了,刑警队只负责抓捕,不参与审讯!人直接押到你城关所!”他身体前倾,声音压低,带着赤裸裸的暗示,“大年啊,这可是个摘桃子的好机会!你亲自审!从你们所里挑几个绝对可靠的,嘴严的!撬开她的嘴,把赃款下落挖出来!”

陈大年眼睛放光,但随即又有些迟疑:“书记,您放心,审人我在行!只是……这金额这么大,恐怕……够判死刑了吧?她要是死咬着不说,或者……”

田嘉明摆摆手,露出一副“你太年轻”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说:“两百多万?判死刑是够格了。但咱们办案,也要讲政策,给出路嘛。你跟她谈,可以给她个机会。这个金额嘛,”他伸出五根手指,在陈大年面前晃了晃,“操作空间很大嘛。给她做低点,比如说……一百来万?剩下的,完全可以推到胡玉生头上,或者栽给那个倒闭的东北设备厂,就说他们收了回扣!死无对证的事!这样,法院那边量刑的时候,咱们再给她说说情,争取个宽大处理,十年八年就出来了。她会感谢你的!”

直接抹掉一百万?!陈大年虽然平时收点保护费,胆子不小,但听到这个数字,心里还是一哆嗦,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书……书记,这……这是不是风险太高了?数额太大……”

“富贵险中求啊,老陈!”田嘉明盯着他,眼神带着蛊惑和压力,“你想想,咱们局里经费多紧张?集资房二期等着钱开工!那么多年轻干警眼巴巴盼着房子!这钱,追回来也是上缴国库,对咱们局里有什么直接好处?但要是操作好了……”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你就当是替局里解决实际困难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跟你在所里抓赌收罚款,道理不都一样吗?她薛红是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才对她最有利!她会感谢你给她的活路!这事办好了,你陈大年在局里的地位,那就不一样了!明白吗?”

田嘉明的话像魔咒,带着巨大的诱惑力,又像沉重的枷锁,压得陈大年喘不过气。看着田嘉明那张不容置疑的脸,想到唾手可得的巨额财富和随之而来的权力,陈大年眼中的挣扎渐渐被贪婪和侥幸取代。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最终重重地点了下头:“书记,我……明白了!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万金勇端着那个印着“先进工作者”字样的搪瓷茶杯,步履略显沉重地走向廖文波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摔打文件和粗重的喘息声。万金勇心里叹了口气,推门进去。

廖文波正烦躁地在不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脸色铁青,警服的风纪扣扯开了,领带歪在一边。看到万金勇进来,他猛地停下脚步,胸口起伏,眼神里满是愤懑和不平。

“万政委!”廖文波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抢先开口,“您都知道了?田书记他……这也太黑了吧!我和弟兄们在冰天雪地里蹲了整整半个月!吃干粮喝凉水,睡在破面包车里!今天凌晨好不容易把人堵在省道口抓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就把我分管权撸了?!”

廖文波越说越激动,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这不是过河拆桥吗?这不是寒了弟兄们的心吗?!这公安,老子不干了!明天我就打报告,下海做生意去!”

万金勇没急着说话,走到屋角的煤炉旁,提起炉子上“滋滋”作响的水壶,给廖文波桌上空了的茶杯续满热水。热水注入杯中,升起氤氲的白气。他动作不紧不慢,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沉稳。

“文波啊,”万金勇放下水壶,声音平和,仿佛没听到廖文波的激烈言辞,“先喝口水,消消气。这大冷天的,火气别那么大。”他在廖文波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拿起自己的茶杯吹了吹热气,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抬眼看向依旧怒气冲冲的廖文波,“多大点事啊,就嚷嚷着撂挑子不干?年轻人,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以后还怎么当局长?”

“当局长?”廖文波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提高,带着自嘲和悲愤,“万政委,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我现在连自己碗里的肉都被人端走了!还当什么局长?我还能当局长?田书记这明摆着是要把我往死里整!”

万金勇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意味:“文波啊,你这话说的……短视了!你告诉我,在整个东洪县公安局,论年纪,论学历,论破获大案要案的成绩,论县长对你的信任和器重,除了你廖文波,还有谁够格接下一任局长的担子?嗯?”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廖文波的眼睛:“田书记这么干,确实做得不地道,过分了。这个事,我心里也清楚。他这是看到你风头太劲,又深得县长信任,心里不踏实了,想压一压你,扶持陈大年上来分权。这是他的私心,也是他的问题啊!”万金勇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语重心长,“但是,文波啊,你要记住,在体制内,一时的得失不算什么,关键要看长远!你最大的资本是什么?是年轻!是能力!是组织上对你的培养方向!田书记他……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干几年?你廖文波的路,还长着呢!现在这点挫折就撂挑子,笑话,岂不是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

廖文波听着万金勇的话,脸上的怒色稍缓,但依旧梗着脖子,愤愤不平地说:“政委,您说的道理我懂。可这口气我咽不下!弟兄们流血流汗,功劳转眼就成别人的了!这薛红是我亲手抓回来的!现在倒好,陈大年摘现成的桃子去了!”

“薛红……抓回来了?”万金勇适时转移话题,脸上露出适度的关切,“人怎么样?配合吗?”

“抓回来了!刚刚已经移交给城关镇派出所了,娘的,从来都是所里往上面交人,还没见过上面往下面交人的。”廖文波没好气地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被烫得直咧嘴,“哼,嘴硬得很!问什么都不说,就哭!估计也知道自己犯的事不小,怕得要死!我们在她老家蹲了半个月,她爹妈都收拾行李准备跑了,我们两辆车在曹河县,把大巴车硬逼停下来!盯得死死的才没让她溜掉,费了多大劲!”

万金勇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和无奈:“文波啊,薛红这个案子,功劳你恐怕是拿不到了。”他抬起手腕,指着手表,“十点钟,这是个关键的节点。这是党委会定下的调子。十点前,人是你抓回来的,这是你的功劳,谁也抹不掉。但十点之后的事,”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审讯、深挖、追赃……这些大头功劳,就是陈大年的了。板上钉钉的事,谁也改不了。”

他观察着廖文波的表情,继续说道:“不过,文波啊,看开点。把人平安抓回来,没出岔子,这本身就是大功一件。县长那边,我心里有数,我会把你们这半个月的辛苦原原本本汇报上去的。现在啊,你的当务之急,是把情绪稳下来,把新分管的摊子接好,该干嘛干嘛!尤其是规范罚没款这块,这是县里当前的中心工作之一,干好了,装几年孙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万叔不是装了一辈子孙子,不也是当了政委了嘛,眼光放长远点!”

廖文波沉默下来,胸口的起伏渐渐平复,但眼神里的不甘依旧清晰可见。他低头看着桌上那份关于罚没款规范管理的文件,半晌,才长长地、带着浓重情绪地吐出一口浊气。

“政委……我……唉!”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充满了无奈、愤懑,也夹杂着一丝被万金勇强行压下去的冲动。

万金勇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站起身,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行了,别唉声叹气了。去洗把脸,精神点!下午还要开全局中层干部会,传达党委分工调整的决定。你是副局长,该有的姿态和担当,还是要拿出来的!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万金勇说完,端起自己的茶杯,转身离开了廖文波的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下午的时间,我参加完全市改革发展大会,中午和香梅书记、红旗书记和廖自文书记一起吃了午饭,下午的时候,又在市里开会。

会场中途,红旗书记正在做经验交流报告,晓阳一脸严肃的来到会场,示意服务员将我叫了过去。我看着晓阳,心里一愣,公开场合,晓阳都是和我保持距离。

晓阳看着我道:朝阳啊,怎么回事,郭秘书长打电话,把建民都要骂哭了。秘书长让你现在马上去他办公室,你要做好挨骂的准备。

我很诧异道:怎么啦?发这么大的火!

晓阳着急的道:“王建广的那一盒子金戒指,在招待所的房间里被人偷了,行李也被翻了,带的上万美金也不见了,现在人家电话直接打给了市里,秘书长说上次偷人家瓶子,这次大白天的偷人家戒指,气的电话都摔了……!”


  (https://www.24kkxs.cc/book/0/662/11110011.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