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参加葬礼
音落瞬间，言熹清楚地看见陆明绪的笑意瞬间冷了下来。
上一秒还笑意盈盈的跟她说话，此时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许久未见这样的他，发现比起从前，他冰冷的神色中夹杂了一丝狠。
陆明绪转身走回厨房，不让言熹察觉到他倏然之间迸发的阴戾。
他保持平静问道：“他来干什么？”
言熹望着他的背影，思忖片刻才开口，“他跟我说，明天是沈老爷子的葬礼。”
陆明绪洗菜的动作一顿，凌厉的剑眉紧紧拧在一起。
沈楠悠怎么有脸让宋泽过来跟言熹说这些的？
他承认沈老爷子的死跟他的确有点原因。
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沈楠悠。
她以为她失去一个亲人，她做过的那些事就可以当做没发生吗？
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么会跟言熹分开那么久？让她被傅承驰困在那个地方。
陆明绪下颚线紧绷，佯装沉寂，“然后呢？”
言熹敏锐的知晓到他在忍着怒火没发作。
她对这段时间内他和沈楠悠发生的事了解得不是很多，但从沈氏集团即将被楚氏收购的新闻就能看出，陆明绪在其中肯定是动了些许手脚的。
沈楠悠一夜之间，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付出的代价，是一条生命的陨落。
言熹并不同情沈楠悠，只是她有些担心陆明绪。
她了解他，他不是一个心狠得无以复加的人，若非沈楠悠把他逼到绝路，他绝对不会下这么狠的手。
宋泽跟她说了很多话，特意提到，沈老爷子是在沈楠悠离开调查局那天时发的病。
她猜到和陆明绪有关。
言熹看向陆明绪的眼里蕴着心疼，他背负的比她想象中都还要多。
他一定也因为沈老爷子的死而难过的吧？
“明绪，我明天陪你去吊唁吧。”
言熹试探说道。
“不用。”陆明绪低笑一声，“我过去到离开，还用不了半个小时，你安心在家等我就好。”
他要是带着言熹出场，说不准沈楠悠又突然发什么疯。
这个女人，随时表现出绝望，随时又能莫名其妙像是得到了重生一般。
言熹现在还怀着孩子，要是出了什么闪失，他真的没法再活了。
“可是......”
“言熹。”陆明绪打断言熹的话，转身看她，“沈楠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她活该，不管她失去谁，都是她活该，而我一点也不窥觊，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言熹嘴唇微张，迟迟没说出话来。
她的确是恨过沈楠悠的，但得知她失去亲人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为对方感到惋惜。
没有人能够在失去亲人后还能若无其事。
经过这次，沈楠悠应该也不会再对陆明绪做什么了吧？
“好，我知道了。”言熹勾唇浅笑，“那我就不去啦。”
反正她和沈老爷子也不熟，对方曾经还逼着她离开陆明绪。
若非她当时足够坚定，或许她真的会主动离开。
想到陆明绪历经千辛万苦才和自己重逢，言熹心中的那些顾虑彻底消散了。
当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是保护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其余的，只需要站在陆明绪那边就好。
他说过要她相信他，她一直都相信他。
......
翌日，陆明绪换了一身黑色西装，前往葬礼现场。
沈老爷子的葬礼并没有公开，地点被沈楠悠设置在了沈家公馆。
抵达目的地后，现场仅有几个人，都是沈老爷子生前结交的好友。
陆明绪坐在车里，远远的能看到公馆后的大院子里设了灵堂。
极致的白和黑极其鲜明，将整座宅子都衬得肃穆。
“祁总？”
江霆见陆明绪没下车，没忍住出声提醒。
陆明绪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开门下车。
“沈总，节哀顺变。”
前来吊唁的人走到沈楠悠面前，对她进行劝慰。
沈楠悠穿着黑色的连衣裙站在灵堂边，头上簪了一朵白色的花。
这是沈老爷子去世后，陆明绪第一次再见到沈楠悠。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有人上来，她就面带微笑的回应，没有人时，就眼神空洞地望着沈老爷子的遗照发呆。
有风刮过，扬起她的裙摆，将她的身子勾勒得更加单薄。
突然，她似是发现了什么，目光从沈老爷子的遗照，缓缓移到了陆明绪的身上。
陆明绪迈开步子往前，对沈老爷子的灵位鞠了三个躬。
沈楠悠微微颔首，沙哑着嗓音开口：“谢谢祁总。”
陆明绪不为所动，也没跟她说别的。
外场，吊唁完毕的宾客站在一起，小声讨论这次沈家变故。
有人看见陆明绪，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这不是楚宗明的人吗？怎么也来了？”
“你懂什么，沈氏未来就是楚家的了，来吊唁也合情合理。"
“沈楠悠也是可怜，一念之差让公司落到了别人的手里，当初沈薛两家闹得沸沸扬扬，沈家危在旦夕的时候，沈楠悠都没妥协，怎么这次突然就把公司给楚氏了？”
“那还能因为什么，是楚家把沈楠悠保出来了呗，财务作假可不是小事。”
那些人一边说，眼睛一边往陆明绪的身上瞥。
灵堂前放了几张凳子，陆明绪坐在最后一张，面色沉寂地看着沈老爷子的照片。
当初陆忠是为了救沈老爷子才变成植物人，结果二人前后去世的时间，还不到一年。
想到自己的父亲，陆明绪的眼眶渐渐红了。
在这里，只有沈楠悠知道他和沈家的渊源。
他过来不单单是为了吊唁，而是为了和从前的一切道别。
葬礼结束后，他和沈家的所有都将烟消云散。
该偿还的，该报复或是该恨的，已经结束了。
陆明绪静静地坐着，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宋泽呢？
他怎么没在沈楠悠的身边帮着张罗？
正疑惑间，门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沈楠悠！老爷子去世，你竟然瞒着我们！”
沈楠悠眼皮微抬，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怒吼冲天的冲了过来。
正是沈楠悠的二叔。
在她身后，还跟着沈家旁支的几个叔婶，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愤怒。
“姐，爷爷去世，你怎么没通知我们呢？”
陆明绪回头，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沈如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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